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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诗人王跃强诗选及作家徐甲子《序》——让文字学会飞翔

2017-04-18 王跃强 文学沙龙


      王跃强,笔名阿强,重庆作家协会会员,曾在《人民文学》《诗刊》《青年作家》《星星》《诗歌报月刊》等刊物发表诗歌作品千余首。北京人,现居重庆。


让文字学会飞翔 (序)

徐甲子


        这是一个万民皆诗的光荣岁月。

        去年冬季的某一天, 我收到一组来自山城重庆的诗作。落座于冬日的阳光下, 在香茗中品读这组取名《爱情》的诗作本就心旷神怡, 何况这组《爱情》以清新凝练, 不疾不徐的诗写手法将我完全消融于诗意盎然的语境里。可以肯定地说, 自进入诗界, 这是我迄今读到的为数不多的优秀诗作。这组《爱情》的作者叫王跃强。

        王跃强, 这个名字于我并不陌生。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 在那个文学复苏的年代, 刚从京城校园走出的王跃强即开始了他的诗歌征程。他以“男玫瑰”为主题的爱情系列陆续登上《诗歌报》《星星》《当代诗歌》等囯內名刊, 继而引发强烈反响与好评。然而, 正当人们期待这颗新星大放光芒之时, 王跃强却全身而退, 开始了他的另种人生。

        别林斯基说过:“这世界一切都可熄灭, 唯有诗心永恒。”离别诗坛30载, 去年冬季, 王跃强荣耀归来。此次回归是一次积蓄后的大喷发, 更是一种沉淀后的大奔流。仅仅半载光阴, 王跃强新近创作的百首诗歌先后出现在国內外各大诗报诗刊及诗歌平台。与此同时, 10余首诗作先后入围《中国诗歌网》“每日好诗"。

        纵观王跃强所发作品, 可谓妙作迭出。我们从这首《我的鹰是一块飞翔的铁》开始——


        我不想让那鹰做的悬崖破碎

        一瞬间变矮

        我要看它从天空抓来云朵

        让那一团团白露出刃来

        我的鹰一生热爱高处不胜的寒

        从不用利爪划伤一点点蔚蓝

        我的鹰是一块飞翔的铁

        眼里燃烧着尖锐的火焰

        熄灭是雷声砸断闪电的事……


        不同寻常的人生历练, 在王趺强的心里, 雄鹰已然化为坚硬冰凉的铁, 这块如鹰飞翔的铁其实就是作者一颗不外驰的内心。狂放而不矫情, 智勇而不故作。正如跃强诗中所言: “伟大的诗人/痛苦的灿烂/盘旋在它的倒影中/浑身是雪的高山/在滚滚落日中扶直了仰望”。作者为何于鹰这般热爱? 或许我们可以从他的另一首获得《中国诗歌网》“每日好诗“奖的作品中得到解惑——


        满天悼祭雄风

        一只鹰

        死在悬念中


        每片羽毛凝着嘶鸣

        凝着威望陡跌的敬仰

        抓在爪里的大梦

        坠失了滔滔

        云如历史,特别沉重

        忘不了起飞的峭岩

        忘不了父母般的天空

        泪水熊熊

        洗亮了太阳日渐昏远的瞳孔


        我想象,如果下个世纪被感动

        鹰,重新盘旋

        我的羽翼上

        会复活些什么样的彩虹?

        ——选自《祭鹰》


        毫无疑问, 鹰作为一种意象表达已经深入王跃强的诗心, 在他创作的百余首新作中, 有关鹰的诗题或诗句频频出现, 不得不说, 这与他曾历经人生风浪而诗心仍存的人生相关。对于一个关注世态凉热, 挚爱自然的诗者, 一切生命的物种已然成为跃强笔下必须咏诵的对象, 诸如白鹭, 诸如蝴蝶, 诸如乌鸦, 甚至小小的蚂蚁------当这些生命体一经诗语表述, 即刻鲜活灵动, 继而在语词里优美飞翔。

        此外, 我们不能不注意到王跃强的诗写风格, 他的所有作品无不呈现出一种特别的冷色抒情, 他把这种抒情巧妙地揉溶于词语之间, 或像雪花飘落, 或似春风破冰。在他娓娓道来的诗语中, 你的心中要么春暖花开, 要么静美如冬 ——


        这个冬天,不好不坏  

        一场雪,从梅花的暗香中飘来  

        纷纷扬扬的白,照亮了我的喜悦,我的悲哀  

        我看见河流哭着奔向大海  

        我看见西风骤起,夜里的寒星

        ……

        这个冬天,不好不坏  

        一场知心的雪,几朵爱人的梅  

        让我的心跳有时快,有时慢  

        有时明亮,有时暗淡  

        ——选自 《这个冬天不好不坏》


        当现实的雨水消失在茫茫夜色,我们身在其中却又出没得那么遥远。在王跃强的作品中,一些人间琐事显得那般苍白无力,而他的大脑里却思绪飘飞,他所表述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人一物,无不透出一种对理想之境的憧憬向往,那怕一种重重的忧患,它们在跃强冷静的语词里生发出的期许,让我们从容进入一个诗美的世界。

        我一直认为, 一首好诗必须具备三个要素, 即语言; 内涵; 真情。想必跃强深谙其道。这种点石成金的内功非一日之力所能及。一个真正的诗者, 可以为文字插上翅膀使其飞翔。相反, 只能让其文字在读者眼中死灭。

        跃强将此出版的两本诗集定名为《词语的拂晓》和《风在低语》, 可见作者的良苦用心。我曾说过,有些时候, 文字如同一副石磨, 它可将世事碾为粉沫。在跃强这里, 文字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器, 一切由他表述的世间万物, 都会在其刚柔并济的剖解下成为诗歌的标本并珍存人间。

       当下诗坛,风起云涌,气象万千。作为诗歌归来者,跃强如能保持已有的创作本色和旺盛的创作势态, 假以时日, 中国诗坛必将出现一位极具实力的诗人!

        以此祝福跃强, 并为序。


徐甲子

2017年4月于蓉城万卷山


王跃强诗选


像云朵一样小声的活着


我们能不能放下天空

用自己的翅膀学习蔚蓝色的飞翔

我们能不能剪掉黑暗里复杂又轻浮的羽毛

把那些雾霾上放纵的尘埃

那些苦闷而又急需表达的惊雷

举在天空落下后迅速变薄的天空

尽管这样我们的肋骨会插满疼痛

结疤的地方还会流血不止

但我们没有理由不仰起头来

不去摁下胸腔里涌动的巨大哭声


我们内心最柔软的部分现在空着

那里面曾经堆满锈铁,刀尖,伤痕

乌鸦在那里啼叫了一夜又一夜

捂住这些泪水的力气是不够的

最少要搬来一座有鸟叫的青山

或者是牵来一条有鱼喊的大河

掩埋旧伤的办法是再受一次伤

尽管这样的解释风一样空洞,牵强

但我们还是别出声也出不了声

我们应该努力去做无欲无求的云朵

不与一天翻一个跟头的天空计较

不与身体里成群的雨水着急

我们应该自己抱紧自己,自己修改自己

在天空砸向大地的日子里小声的活着


风景里的风


吹着山,吹着山上的树

吹着树下看花的人


山醒了

背着满坡的牛羊向草场跑


树醒了

挽着枝上的小鸟朝天上飞


看花的人醒了

伸手抓住了眯着眼睛的风


爱上这样一首诗


比我简洁,比我宽敞

词语做的身子,海生出的巨浪

亲近过草尖,蚁巢,蜂鸣,花蕊

寻找过短短的幸福,折断的骨头

爱过春风,爱过冰水

爱过一张白纸上的落叶和红杏

人间的烟火,没有一次

大过分行排列的思念与遗忘


这首诗被动词挤压着

喜欢一笔一划的说,一手一脚的做

即使天黑去一大半,即使烛光一生摇晃

天崩地裂的碎,文字脸上的伤

都不能拦阻句子一秒加长八千里的想象

只是我在这首诗的注视下骨节夜夜缩小

像这首诗里不需要出现的标点或星光


这样的诗,爱上一首就知足

有没有人读,它都一直深情的亮着


我的骨头是寂静的


 我拥有的世界过于喧嚣

一些洁净的词语总是绕道而行

没有人告诉我,也没有人用手

为我捞出大海的蓝,花开的鲜

每一次逆风行走,都雷声滚滚

身后的影子,被高分贝的时间带走

就连一场细雨落下的傍晚

黄昏也说着半明半暗的话语

这使我潮湿的一生无法安宁

我没有拥有过真实的寂静

却喜欢躲在草丛,把月光,把虫鸣,把星座

从一个夜晚移到另一个夜晚

黎明敲响寺院的钟声时

我又愧对了花瓣上安家的露珠

辜负了山岗上等着天亮的太阳

路走过了还是路,水流尽了还是水

所有的声响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我的泪找不到一张能流淌的脸

爱是寂静的,忧伤是寂静的

梦在醒时是寂静的,闪电在哭时是寂静的

我的骨头是寂静的,血液涨一万次潮

也听不到它们互相撞击的声音


一朵花的春天有多远


现在,我和风一起停下来

青山很远,流水很远

天没亮就奔向异乡的蝴蝶更远

天空下面,只有一只燕子

也牵着那根电线飞远


那么多寻春者的脚印

一群一群地分割着春光

他们才过冬的身体、需要阳光救援

一缕花香,也是尘世间的稀有资产

只嫁给结缘的人和结果的草木

不会等待轻浮的影子和叶片上的虫眼


一朵花的春天有多远

风沉沉的问,我默默的想

但决不让喉咙吹出一点点声响


看花的人


那个看花的人

一直眯着眼睛

他怕新鲜的春光入侵

扎痛花瓣上的去年的风景


他就站在一朵花旁边

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风吹来一只蝴蝶

翅膀上有一朵他打的死结


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雷声已滚到脚下的草丛

他还是呆呆的盯着花

花也呆呆的盯着他


别去春风里找我


别去春风里找我

我此刻正坐在一朵花里

借蝴蝶睫毛上的彩虹

与山相恋,与水长流

与高处的云朵交换颜色

花朵的房间真大,全天下的香

都集中在我的骨头上

没有哪一瓣灵魂不浓缩露珠

没有哪一声绽放不遇见月光

我头顶着神造的太阳

在花蕊低语的地方

等着一双蜜蜂打开的翅膀


跟着大河向东走


交出沉重的喘息和骨头

跟着一条奔腾的大河向东走

再不想把迷失的脚印找回

我们左手拉着岸右手牵着山

让陈旧的身体和发黄的时间

匍匐在透明如亲人的水面

像水溶于水,天溶于天

我们在流淌中抱紧对方

一朵眺望星星的浪花里

有我们内心涌动的风暴

远方有我们渴望的蔚蓝

有我们梦中的悲壮与苍茫

夜推着雷声落下时

我们要取出铁做的肝钢做的胆

逼退全世界所有的黑

我们要让月光做陪,太阳做伴

用风的的精神在水中低空飞翔

江山浩大,拦不住汹涌的大河

我们就是这大河中的一滴水

小小的头颅,包裹着宽大的思想

河水东去啊永无尽头

大海铺开了大海的大海

冲刷着我们一生不息的奔走


黑夜与乌鸦


我要赶在天亮之前,把夜走完

摸黑赶路

是为了走在明早的雪上

我从不说黑夜是乌鸦的聚集

乌鸦怎么也黑不过夜的翅膀

它们只是

用黑亮的目光把夜里的垃圾

清了一次场


我和乌鸦在黑暗里翻山越岭

星星一动不动,最后闭上了眼睛


灵魂出走


夜里的花朵跑得非常快

蝴蝶的翅膀也在变轻

梦是光着身子来的

瘦小的风衣

挂在心脏的一朵乌云上


时间是一把黑色的玻璃刀

划开皮肤上匆忙赶路的日子

摘走身体里借宿的田野、小溪和山岗

骨头举着灵魂一根根远走他乡


灵魂出走可不是一件小事

我必须提着黑夜这盏灯

在露珠醒来前,把它找回来


黑夜在收缩


黑夜在收缩它的衣领

西瓜、芝麻、树和石头都在变形

河流在喊叫,大山的肋骨传出了断裂声

与生俱来的疼痛,从不和谁商量

我在这巨大的轰鸣里祈祷

渴望黑夜施一次善行

留下黎明的露珠,夜莺的眼睛

我等了很久,破碎无声

碰撞着的万物也没有回应


那你就收缩吧,黑夜

我是人类的最后一株野草

让我在黑暗的最深层

聆听天空背后掀起的风浪


写诗


我喜欢面对好风景写诗

写鸟在谈情说爱时

树枝在不知不觉间绿了

写小溪弯弯曲曲的诉说

它给了我三分之一的波纹


我写白云下蹲着的村庄

梦一样的露珠

白鹭的雪,炊烟的直

就是不写痛,不写伤

不写残阳落英

寂寞很大时

我也钟情昙花一现

那瞬间的美丽

胜过黑夜的空茫


梅花的幸福


梅花总是觉得不幸福

它以为寒风是它的敌人

总想用枝上暗香的手

抵抗冰凌尖锐的刺骨

它不相信幸福就是花瓣上的纹路

它以为疼痛就是雪中的春秋

它以为自己的香

能让秋风回头

能让白茫茫的天地

翻个跟头


其实幸福就是雪中飘着的春风

路上走着的细雨

幸福就是它一抬头

撞着云朵上最嫩的杨柳


黑夜在收缩


黑夜在收缩它的衣领

西瓜、芝麻、树和石头都在变形

河流在喊叫,大山的肋骨传出了断裂声

与生俱来的疼痛,从不和谁商量

我在这巨大的轰鸣里祈祷

渴望黑夜施一次善行

留下黎明的露珠,夜莺的眼睛

我等了很久,破碎无声

碰撞着的万物也没有回应


那你就收缩吧,黑夜

我是人类的最后一株野草

让我在黑暗的最深层

聆听天空背后掀起的风浪


今夜的梦很低


今夜,睡在一首诗的高楼里

我的梦却很低,很低

低到对面五星级酒店的脚趾间

低到取款机的耻骨下

低到一个词语仅剩的根须

在这么低的梦里想到爱情,想到你

居然惊喜得满身月光透亮

随意抽出一根骨头

也闪烁着微亮的火花

唉,不知有没有比梦更低的地方

如果有,你干脆捧一把土

把我和这首诗的想法

痛快的一起埋下


仙人球


像一只蹲着的小刺猬

它身上的刺太多,太尖

很多人的手都不敢靠近

但它从不刺向光荣,刺向爱情

刺向朋友,它更不会

刺向河流,刺向高山

它只是提防着侵犯

维护着尊严,有时

它也会向知己者

抛几缕绿色的秋波

有时,它更像我

站在一小块泥土上

藏在自己的诗句里

恰似一团锋芒收敛的梦


杏花中的爱人


你一出墙

那些贪青的果子就落了下来

在我梦中红了一个冬天

那些乌鸦和冷风

全部都融化了

待到灵魂

万紫千红的时候

我的爱人

一定会在你嫩绿的树枝上

牵着早春

悄悄走动


我要小小的飞


我落脚的地方,必然有根

有石,有叶子,可以相拥取暖

且亮着灯盏。我热爱细小的光芒

琐碎的力量。它们可以

透射山峰,海水或矿山的心脏

一生的修行山高水长,我情怀如水

性淡如菊,我要小小的飞

用飘的姿势,成就流水的天涯

与你赴一场灵魂的约会

有诗歌在雪中沉默,草沉默

夜归的影子在光下沉默,我双手

柔情飘飘,不对你说永生永世

这满天颂词暴露的一切,你可懂

我把心轻轻放在你心上,悄无声息


钉在墙上的往事


早些年的许多往事

被时间钉在今天的墙上

抬头看时,有墨迹沿壁而下

发黄的纸上 

谁留下的春花落叶

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感慨

蝴蝶、杯子和诗歌

阳光、 音乐和爱情

都站在墙上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一双眼睛直直的伸过来

弯曲的日子,更加怀旧

更多的时候 

画面上发生地震

天崩地裂中 ,往事纷纷落下

残留一片空白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是这世上的一块顽石


谁能让我脱离千年的黑暗

谁就奴役我一生

千年的枷锁

早已铸就闪电无法击穿的外壳

我是这世上的一块顽石

连泥土和草根部不会相信

那坚硬的怀中有生命留存


我一切的一切

都是那千年不醒的石头

千年前的渴望

风吹不碎的梦想

都苦涩的浓缩在这里


谁能为我脱去这千年的锁链

谁能为我扫清这不散的雾霾

我就为谁

开放那千年深藏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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